新年思考：光的终点

今天是元旦，新的一年开始，旧的一年逝去，在现实中我们再也回不到2016。元旦还有“一元复始”的含义，前人称呼这一天为“元旦”颇有深意，因为这里面有循环往复的意思，说明前人也是明白“新”和“旧”是做为人这一层面所理解所描绘，对于浩淼宇宙，对于亘古自然，有新、旧的区别吗？

王阳明十二岁悟出：四方上下为之宇，古往今来为之宙。时间和空间谓之宇宙，或者叫世界。那么这个时间和空间的边际在哪里？古人闹不明白，今人也不懂，未来人们会去探索。

列举一组宇宙诞生时的数字给大家：

前几日购得《中国古代天文记录的研究与应用》，里面详载了中国史书、古人笔记中对于天象记录的现实性分析。“天人合一”固然是中国人最早的宇宙人际关系论，但今天我们人类也没有搞明白天何以为天，人何以为人？从微观世界来论，构成人体和物质的基本单位夸克和轻子，也是构成天体这样大尺度的基本元素。从宏观世界来看，人造物的速度达到光速后，时间是停滞了？或者超越了“时间”这个人类对于过去、未来思考的“表述”？能否这样说，宇宙以大爆炸的形式出现，以超光速或者类光速膨胀，时间这一概念对于宇宙本身来说是无意义的，也许并没有“时间”这个概念。大爆炸对于宇宙来说距今也只是“零”时间，而不是人类推测的137亿年？如果时间不存在，空间也是虚无的吗？

宇宙的尺度极其大，大到穷几十代人、几百代人来研究估计也难于明白其中之玄奥。地球尺度又及其小，小到在银河系中都是灰烬。古人自命不凡，中世纪的基督教神学直接沿袭希腊、罗马的某种世界概念，经奥古斯丁修正后成为“唯一神”的绝对宇宙观，欧洲人自认为地球是世界的中心，一切星辰太阳都是围绕着地球旋转。直到哥白尼提出日心说，伽利略发明了天文望远镜——人类第一次观察到月球的环形山、太阳黑子、木星的四个卫星、金星、水星的盈亏、银河系是由无数的星星组成等等，可以说由此揭开了现代意义的天文学序幕。随后的牛顿第一、第二、第三定律、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广义相对论彻底打开了人类禁锢的思维。我们站在灿烂的星际间，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渺小和无知。

而中国人更多的是从天象、灾变上推究人如何与“天”保持行为上甚至是道德上的一致。从西周的“天道无常、惟德是辅”，到西汉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自然、人事都受制于天命。天象灾变和社会人事的相关联到了东汉达到高峰，以至于政治和社会上举凡重大的事情都有“谶纬”做表征。中国人在给自己的精神套上一个禁锢的同时，也用“天命观”约束了统治者的肆意妄为。而中国人的宇宙观不论是“盖天说”或者“浑天说”，都是在描绘地球位于世界的中心，在这一点上东西方文明初期的认识却是一致的。

最初的印度教中神祗很多，在吠陀教时期，是自然神“原人”普鲁沙（梵文Purusa）的遗骸创造了世界万物，这和华夏族的盘古开天辟地如出一辙。在婆罗门教时期是大梵天开创了世界，于是就有湿婆去破坏毁灭。多数的宗教都指向宇宙（我们这个）起始于无边无际的虚无。希腊神话中卡俄斯（Chaos）是一处混沌的所在，从其自性中繁殖出了“地母”盖亚，“黑暗神”俄瑞波斯，“爱神”厄洛斯，世界由此开始。且不说佛教认识到世界总有成、住、坏、空这四个阶段，这也是一种周而复始的从开创到毁灭过程。就是道教“三清”信仰中也有元始天尊在宇宙未生之前就已存在的神话教义。琐罗亚斯德教则认为世界由“唯一神”阿胡拉.马兹达创造，连“光”也是马兹达的创造物。亚里士多德更是唯心地认为这个宇宙是由70重水晶球层层相叠构成，其中有天堂也有地狱。至于基督教和犹太教中的上帝七天创造世间万物的故事，更是家喻户晓。宗教和原始神话代表着人类对这个世界的第一认知，当我们经历时间、创造人类历史的时候，从时间中也诞生了宗教、信仰、伦理和人类意志。

几乎所有的宗教都对“光”产生崇拜，无论是摩门教还是佛教、基督教。可见和时间伴生的“光”是人类信仰的基础。人类惧怕时间流逝，渴盼光明带来希望，其实是一个道理，犹如“时间”和“光”是世界的正反面一样。时间是过去式，时间也是未来式。时间从起点到达终点，必然是可思索、可记录的文明到达了终点。此文明不是微观的地球文明，乃是更为宏大遥不可及的此宇宙文明（地球只是其一的文明）。当代科学认为这个宇宙从一个奇点爆发（奇点蕴含了无限的质量、无限的压力、无限的扭曲时空、无限的活力）。霍金说在很一般的条件下，时间——空间存在一个奇点，这个奇点是黑洞的奇点，也是宇宙大爆炸的奇点。最近哈佛科学家证明了宇宙大爆炸是真实的，他们补上了这个“画饼”最后的一块拼图——“原初引力波”，这是宇宙大爆炸的余响，这余响已经飘荡了137亿年，并将持续震荡下去（我们这个宇宙还很年轻，充满朝气，有一天此宇宙持续降温到绝对零度，才是此宇宙终结的时刻）。哈勃望远镜所观测到的距地球最远的星系约有132亿光年，换言之我们看到了大爆炸5亿年时的婴儿宇宙图像。但那是宇宙的边缘吗？不是，我们不知道宇宙的中心在哪里，也就是大爆炸的原始点在哪里。我们知道地球在自转加公转，太阳系也如此，银河系也如此，银河系以及比邻星系、大小麦哲伦星云组成星系团也如此。地球以每秒钟40公里的速度在奔驰，太阳系也如此，银河系正在向着麒麟座方向运动。这天体一切无时不在变化，彼此的关系定位日夜均有不同，因为相对的关系，我们感觉不到地球在动，这“一静一动”的关系抛开科学的解释，倒是中国人的“太极”哲学观可以拿来理解这种宇宙本质了。

△图注：也许真实的宇宙就像绘画一样，充满了迷离装饰性。

就像我们永不知物质的最小分解单位是什么一样，既然是大爆炸，我想也不会是在一个虚无的没有背景的空间无端诞生吧？相对应的可以理解这个宇宙外还有宇宙吗？不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或许时间和空间和此宇宙迥然不同。有一种假说，认为我们这个宇宙是一个可以任意扭曲和具有弹性的“膜”，是一种三维世界，还有一个相同的三维世界距我们10亿万光年，这两者的之间是四维空间，因为某种不可知的“力”（也许是暗物质作用），两个平行宇宙逐渐靠近，最后相撞在一起，动能产生热能，这个世界一切均被毁灭。然后两个宇宙又弹开，回到一定的位置，再一次因为“力”而靠近、相撞。我们的宇宙就是这样在一次次重复中诞生毁灭，永无休止。

今天说宇宙大爆炸发生在奇点时，所有定律和可预见性都失效，奇点可以看作是时间和空间的终结、开始或边界。如果是这样，时间（光）也是有终点的。

2017年1月1日于河南南阳 

*注：本文由行家说APP与作家专栏作者江海阳联合出品。谢绝任何未经许可的转载。授权联系微信号：hangjia1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