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杰羽：怎么用光来表达情绪？

前段时间我去看了张学友的演唱会，歌神给人的感觉确实有很大的魅力，但是我觉得他还有另外一个层面的成功，就是整个舞台的照明到舞美，美轮美奂！调动了整个场地的氛围和高潮，灯光赋予了这种场景的一种可能性，所以我们关注的是什么呢？其实这个灯光带来的东西就是我今天要讲的一个主题——情绪。

有这样两个说法，第一个说法是盘古开天，第二个说法是我们讲到的上帝，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其实我们在追求的东西，情感和光怎么样进行一个互动化极致的表达？

这里可以思考一个问题，光在给我们塑造光和影的同时，给了我们什么样的一种感受？

比如你看到一个东西，它可能是激烈的，是恐怖的，是柔和的，这叫做感受。感受，来自于对环境的认知，来自于情绪，情绪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所以我们会看到一个情绪的表征图。

我们每个人都会有情绪的不同表达，光可以影响到我们人的情绪。

光其实是一种能量，它赋予了这个世界光明，也给我们带来了一种情感、一种情绪以及更大的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可能高于我们对于生活本身的一种构筑，怎么样让我们的情绪能够在光的空间里得以释放？这里我们要进行一个认知，客观理化的认知。

这里要提到一个人，就是现代照明设计之父里查德凯利Richard Kelly，他是从舞台灯光专业进入到真正的照明领域，从1925年进入耶鲁大学开始进行光的研究，1958年美国西格拉姆大厦落成的时候，他就和密斯凡德罗通过各种极端极致的讨论和碰撞，最终营造出了现代照明设计的三个基本原则。其实现在用的很多照明手法，仍然是在这三个照明原则手法以下。

第一个就是他讲到的focal glow or highlight，就是可以使照明对象更加清晰明了的“焦点光”; 第二个是ambient luminescence or graded washes，就是可以使空间完全覆盖温馨祥和氛围的“环境光”；第三个是play of brilliant or sharp detai，让人产生娱乐心情的犹如宝石般玲琅满目的“闪烁光”。

怎么样组合它们，其实也和情绪所相关，因为我们后面的表现也会和这位大师所提出的观点有一些契合的地方，所以可以思考，作为设计师怎么去用好我们手中的光？因为光是不可见的，虽然我们经常在想它的波粒二象性，它的色温、亮度种种极致化的物理参数，种种控制的方式，但是我觉得它的诉求是不变的。

就像我们想象一个问题，以前的人也要吃饭、睡觉，但是现在只是成长的环境产生了变化，其实本质没有变，现在的人还得吃饭和睡觉，所以这是一个本质的问题，情感始终没有变。包括恨也好、爱也好，它只是用光的方式进行阐述，所以需要尝试用更理性的方式去捕捉和把控我们所用的光，作为照明设计师来讲，这是我们最重要的一种表现自己和表现环境的一种手段。

怎么样用光来表达情绪？

看，这里有一个模型，一个头像。

怎么来塑造呢？可以把它分成几个角度来看待。当我用一束光从这个头像正面打过去的时候，整个画面给我们的感觉是基本把整个画面打亮了，它是比较平实、比较柔和的，也很有效地表现了它面部的一种状态。其实这个模型它本身是不会动的，它是没有所谓的情感宣泄的，但是我们用光给它赋予了一种情感，平实而柔和的情感。

再看第二张，光从斜方打过去，它要给我们的感觉是有一种光的立体感，它显得比较璀璨、比较灿烂。通过我们所熟知的亮与暗这种层次的营造，可以把这个脸显得很立体，给人一种骨骼感，有一种表现的力度。

再把光从顶上带着角度，从头顶上直接打下来，这时候可以看到他开始显得有一种神秘和不安，其实他的面部仍然没有变化，但是我们从光的塑造感受到了这种情绪和力量。

最后把这个光放在人的下方，呈现的一个状态是有一种恐怖而阴森的感觉，因为他突破了或者超越了我们对正常、正确的、序列化的习惯性认知，其实他的面部仍然没有变，仍然是这样一个骨骼，仍然是这样一个体量，仍然是这样一个肌理，但是光塑造了这种情绪，就是恐怖且阴森。

把这个光放到背部，就给人一种轮廓感，一种比较通透、平滑的感受。

怎么样塑造认知呢？

我们能不能尝试把一个物体极简到它最初始的状态去进行考量和认知？我有以下几个观点。

第一个是怎么样去营造正面光照。我们选择了一个球体，它的正面光照带来极少的阴影，给人平和感，他没有表现出太多表面的肌理，也没有我们能够看到的太多的光影层次，但是它的画面让人感觉很平均，这是一种很平和的感觉。

我们的情绪也需要平和，也需要极端的，所以按照我们情绪的诉求，按需所取，这样我们光的塑造就会更加系统，它表现的维度会更加丰满和丰富。就像理查德凯利所提出来的环境光的观点，其实这是一个漫反射所营造的偏光下的场景，他认为环境光是无处不在的，所以给了我们这样一个画面感。

侧光照明呢？其实通过侧面发光的方式打出来给人的感觉是很生动的，因为它本身消除了明暗交界线的平衡感，它表现出了足够多的结构和肌理的感觉，以及光与影的层次，所以画面看起来有重色，有蜕变的感觉，它显得更加立体，并且对比度显得更加强化。光与影它一定是有一个连续的、无处不在的共存关系，只是我们怎么样去认知和把握它。

顶部呢？顶部是一个很神奇的角度，当有一束光从顶部打下来，它会让人产生不安和神秘的感觉，同时通过场景的对比，以及我们所看到的黑布的阴影，可以看到这个底部黑洞的效果，它会产生的一种空间的情绪。包括现在舞台灯光的应用，迈克尔 ·杰克逊在舞台上跳舞的状态，其实也给了我们一种焦点的感觉，这也就是理查德凯利所提出来的焦点光，也是环境塑造里面很重要的一个部分。

我们在做一些乔木或者一些色块建筑的时候，会用到一种照明的方式，它其实是突破传统人为认知的，它会有一种奇特感，因为它超出了你对它的认知，你认为它的光应该是从这边来的，其实是从里面来的，颠倒认知，甚至有时会让人觉得比较诡异和恐怖。所以用这种光源的时候，要去练习是否真的需要这样一种表达？是否真的能够产生这种奇特的感受？这也是很重要的。

再看一下背部光照，从背部来看，它产生一种朦胧的感觉，通过这种特有的从底部到侧面的轮廓，以及我们所看到的剪影效果，塑造了一个特别的外形，给人通透的感觉。光其实很多时候在塑造质感，金属玻璃我们要的是质感，穿过它反射出来叫做质感，它的肌理表现一致感是比较特别的，也是一种打光的方式。

最后引用到一个我最喜欢的建筑师勒·柯布西耶的一句话以及他的一个作品，就是空间氛围生于光，空间成于光，建筑述诸于光。其实他在设计朗香教堂的时候，在没有太多人工光的情况下，塑造出了很多奇幻的效果，他们做的建筑立面，其实都在追溯一个光和空间的关系，以及给人产生的心理的影响和诉求。这种光满足一个效应叫做情感效应。

最后分享一个我的认知：

我们要尝试对于自己所从事的行业有一个多维度的认知，哪怕是一个很小的点，它可能是我们最后做好一个设计很重要的一个支撑。利用理性和认知去捕捉与表达，光完全有可能超出我们认知的丰富情感。

这就是我想讲的光与情感。

来源 | 阿拉丁新媒体

作者 | 朱杰羽